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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多愁善感,心思细腻,喜欢黑夜独自思考。岁月增长,不再年轻,更向往阳光下的简单直接。与其说是人变成熟了,不如说是变懒了,没那么多愤世嫉俗了,已然被社会这个大染缸同化了,这样也挺好!~安稳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盛开的邦锦梅朵

2019-01-30 18:09 阅读(?)评论(0)

盛开的邦锦梅朵

1月30日,水曜日,小雨

暗色饕餮/文

原创,请勿转载!) 

我上的大学是依山而建(姑且算是山吧,其实没多高),进学校的路都是蜿蜒上升,学校外边有旅游景区的那种电动车,上车2元,坐满就走,可以把你送到学校里任意一个地方,因为学校太大了,自己走很累,特别赶时间的时候还是坐电动车方便。

我、大猪、二胖、涛子和辅导员关系很好,经常在寝室玩实况足球厮杀到凌晨,那时流行组建社团,我们四个人办了个“诗与足球”社团,我是社长,社团总共四个人,嗯,没错,就我们四个。辅导员给我们批了间社团活动场所,图书馆5楼一个废弃的办公室,以前是放一些珍贵书籍的,后来学校建了个博物馆,就把这些书籍都统一送到博物馆里了,房间空着没人要。

社团主要资产就是一台破旧的台式电脑,以前用作输入书籍目录的,本来该作废的,但看着还能运转游戏,就保留下来了。社团活动就是一边就是互联网时代足球大赛,就是“实况足球”游戏,大家轮流玩,经常周末的时候,从白天厮杀到深夜,在过程不时爆出各地优美的方言,为了显得雅观些,我们管这叫诗歌,比较现实派。我们墙上也挂了几幅诗人的画像,相框最下面有他们的代表名句。

当然,我们也是有对现实美好生活追求的人,图书馆位置很好,处于学校海拔制高点,社团所在的五楼视野极佳,我们四个(有时加上辅导员是五个)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或者吃饭的时候,会趴在窗边,欣赏楼下美丽的风景,这是文雅的说法。实际上,是一边啃着鸭脖、卤藕,喝着啤酒或二锅头,指点楼下路过的美女颜值,并不时爆出“我操,这个美女正点耶,好想XX她”等类似的少儿不宜的话。但我们除了涛子以外,都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涛子虽然长的很黑,个又不高,而且实况足球水平一般,经常被我们虐,但他是学校校足球队的绝对主力,球场上的表现还是能吸引住人的,追女孩又很放的开,很能讲,大学期间前后谈了两个女朋友,很让我们羡慕和嫉恨,大家化悲痛为力量,玩命在游戏中虐他,他曾一度退出我们集体生活,和女朋友在外边租房子住。

转眼来到了大四上学期,我们的社团解散了,除了因为涛子一直保持教室、出租房两点一线的生活,让我们少了不少乐趣以外,辅导员也恋爱了,他喜欢上学校的另一个女辅导员,他俩决定带完我们这一届以后,辞职去杭州发展。我和大胖、二胖也面临着人生抉择,我和大胖决定考研(考的方向不一样),二胖因为有数千万家产可以继承(在我们上学那会,房价还没涨起来,数千万算是很厉害了),所以除了上课,就是窝在寝室里看小说、打游戏。大家各忙各的,社团就彻底散掉了。

突然有一天,涛子突然搬回宿舍,晚上要请我们喝酒唱歌,我们知道肯定是有故事发生了。涛子是山东人,典型北方汉子,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脾气很冲,但是在喜欢的女生面前,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说话温柔软绵,特别肉麻。他当时谈的是一个广东的妹子,大家刚开始不看好双方,但是没想到坚持了2年多了,虽然有争吵,但还算和谐。这天晚上涛子先连灌了好几杯酒才开始说正题,他被甩了,女孩子属于比较文艺的,喜欢音乐,喜欢看日剧、动漫,自学了日语。涛子只喜欢足球,文艺什么的在他身上没有任何痕迹。之前在爱情上的小矛盾都得以冰释前嫌,但随着大四的到来,现实的种种问题不断向他们砸来。女孩铁定要回广东,或者去日本留学,涛子因为是单亲家庭,老家有母亲需要照顾,他家是在一个很厉害的央企宿舍住,父母都是这个企业的工人,父亲在很多年前因公殉职了,涛子毕业后肯定能进这个央企,那边领导已经承诺了,他希望女孩能跟着他回老家去发展,那边福利待遇都很好,生活会很稳定。女孩坚定的拒绝了,这样反反复复几次,女孩彻底和涛子分了。

如果只是这样倒还好,爱情输给了现实,大家都能料到,但是女孩很快和我们学校艺术系的一个音乐专业的广东男生走到了一起,涛子觉得很难接受,他们刚分不到一周。他感觉自己其实是被绿了,分手理由都是借口,他拼命给那女孩打电话,甚至给女孩的妈妈打电话,说那个广东男生的不好,他的花边新闻,希望女孩迷途知返,即使不要和自己复合,也不要再和那个男生谈了。那段时间感觉他人都魔障了,所有心思都在这里。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他的占有欲太强了,还不能很快适应前女友立刻换个男朋友。不多那时深陷其中,也可以理解。

涛子就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两个多月,放寒假了,他只能回家,等假期回来后,剃成光头,说想开了,自己还是以后回老家找个当地的姑娘吧,然后在学校专心准备起自己的毕业论文。我们又再次聚齐,但是大家已经没有玩实况足球的心思,都在为未来焦躁和忙碌。领完毕业证书那天晚上,我们四个喝完酒唱完歌勾肩搭背往宿舍方向走,准备在这个宿舍睡最后一晚,在学校门口,与一对情侣擦肩而过,涛子转过去愤怒的说了几句什么,我们当时都喝高了,没听清楚,但大家还算理智,把涛子拉回宿舍,那晚上涛子一晚上没睡好,一直骂咧咧的,那是我们在大学一起睡过的最好一晚。本以为我们以后很难见面,最多是谁结婚的时候,大家跑过去匆匆见一面,谁知道,故事还没有结束。

考研失败后,我和大胖决定相约去趟西藏,把最后的暑假用掉,用此仪式感与学生时代告别,正式踏入现实世界,因为大学的时候大家说过很多次去西藏,各种原因没去成,这算是弥补下遗憾吧。二胖和涛子都要回去继承家产和工作,无法同行,辅导员已经携美奔赴杭州开拓新生活。所以最终就大胖和我把学校积累的行李带回家,修整了几周,各自乘坐交通工具,在拉萨汇合。我们报了当地的一个团,跟一群比我们年长很多的人在一起,我俩算是团里最小的,而且被大家嘲笑,俩人都细皮嫩肉的,估计得有高原反应,被人抬下去。我俩被吓得诚惶诚恐,一路小心翼翼,就怕都倒下来了,身边没人问,我俩还都没结婚,内陆花花世界有那么多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等着我们呢。

上天还算垂爱我们,一路上是有点反应,但没有想象的那么大,我们还备了很多可以随身携带的小氧气瓶,一路上没耽误看风景,就是我因为路不好,每个风景点之前路途又远,晕车比较厉害,不停的吐啊吐,几天后也就不吐了。我们选择的是先难后易的路线,最后一站又返回拉萨,正式在拉萨深入玩了几天。谁知道,就是这几天,最终返回内陆的只有大胖一个人。

我们住在一个小旅馆,类似现在的青年旅社吧,是一个来自湖南的汉人开的,旅馆总共就十几个房间,但干净卫生,装修布置的都是藏族特色,颜色搭配的非常好看,虽然房间很小,但我和大胖主要是到城里乱转悠,晚上回来后就一起躺床上(两张床),吹吹牛,或者各自安静的用手机看着小说,对房间设施不是很看重。老板姓王,我们都喊他老王哥,他那时45岁左右吧,在30多岁的时候,曾带老婆和儿子来西藏玩过,那时老婆病了,比较难治的病,为了治病,老王哥把工作辞了,带着老婆去了北京、上海、广州好几个城市去看,都说治不好了。最后老婆说别治了,咱们一辈子都待在湖南,去玩过最大的城市就是长沙,后来得了病才有机会去了几个大城市,但外滩、天安门什么的,都没去看过。最后时光,就看看这世上的风景吧,老王哥就带着老婆儿子去了很多地方,西藏是最后一个地方,他老婆特别喜欢这里,说这就是梦中天堂的样子,希望自己死后,也能生死在那么美的地方,他们在拉萨住了快1个月才回老家,回去后没几天,老王哥的老婆去过世了。

老王哥独自把儿子拉扯到高中,平时忙着和别人一起做小买卖,没有时间问儿子,儿子也没好好读书,有一天说爸爸,我不想读书了,我想去打工,老王哥问他去哪里打工,儿子说想先去长沙学厨师,然后去拉萨开个饭店。老王哥问为什么要去拉萨开饭店,儿子哭着说想妈妈了,对妈妈最深、最温暖的记忆,就是他们娘俩在拉萨晒着太阳,在小饭馆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外边人来人往,时不时抬头看着蓝天,觉得特别幸福。他妈妈当时给他说,如果自己没有病,也想来着开一个小饭馆,只赚够自己生活的钱就行,每天看着这蓝天,看着外边这些人淳朴的笑容,看着这蓝天,就觉得特别满足。儿子一直记着这些话。老王哥听完后把自己关在屋里,喝了一晚上的酒,抽了一地的烟头。第二天他对儿子说,你别去长沙学做饭了,你爹年轻时候和你妈就是在饭店打工认识的,然后一起开的饭店,后来生了你,为了照顾你,才又回到老家工作。咱们爷俩一起去拉萨,带着你娘一起。

后来老王哥把家里房子卖了,小买卖也折钱转给别人了,找了一个骨灰罐,把老婆坟头的黄土装了一些进去。带着儿子、骨灰罐就来到了拉萨,盘下了个小门面,开了个小饭店,就他爷俩干,他负责切菜烧菜,儿子打杂,晚上打烊后,他教儿子切菜、配菜、烧菜。因为西藏那里和内陆不一样,很多菜品价格和种类差异很大,当地人口味和湖南也不一样,外地游客来拉萨也只想吃当地菜,对湖南那边的菜不感兴趣。他们连亏了将近两年,老王哥快坚持不住,准备再两个月就回老家,幸亏他儿子毕竟年轻懂得变通,晚上在家里试验新菜品,把当地菜稍微改变一些口味,让外地的游客吃的更习惯,然后在他的建议下,老王哥把饭店的名字也换成藏族特色的饭店,主打新式藏菜,一下次生意大有起色,虽然不能用红火来形容,但终于扭亏为盈。并在前年的时候,把这一栋楼都租了下来,改造成一个小旅馆,生活越来越好了。

我和大胖因为是夜猫子,都属于晚上必吃宵夜的人,不然会饿的睡不着,因为是夏天,老王哥晚上会经营烧烤,增加些收入,但是他这个地方离热门景点比较远,也不没和其他旅馆扎堆一起,当时因为便宜才选择那里,所以晚上来吃饭的人很少。那几天那个点基本就我和大胖两个人在那吃,老王哥和小王没什么事,也会和我们一起坐下来喝酒聊天,聊聊他们在西藏的生活,追忆下湖南老家的趣事。老王哥说当时离开老家的时候,想把孩他娘的棺木挖出来,重新火葬后,把骨灰带过来,但是被全村的人阻止了,差点没把他打一顿,现在每年还要在祭日前赶回老家一次,给孩子娘聊聊这一年的变化,把这一年新拍的几百张照片给孩他娘看看。明年他娘肯定高兴,老王哥瞅了小王一眼,小王不好意思笑了笑,说明年要带媳妇一起回去,准备今年年底前结婚,就是西藏本地人,经常去她家买牛羊肉,就这样认识熟悉,最后就在一起了。我和大胖连忙敬酒说恭喜哥们,恭喜老王哥,老王哥笑的一脸褶子,豪迈的说今晚我请客。

我和大胖各自返程的机票都买好了,计划再待三个晚上就回去,前一天晚上我喝多了,没睡好,这一天一大早天没亮我就起床了,大胖在那里还鼾声如雷,我就自己下去溜达准备买点早饭吃,顺便给大胖带一份。门口遇到小王,小王准备去些牛羊肉,招呼我一起去转转,说她未来媳妇每次都给他准备早饭,很好吃的,我架不住他的热情,又比较好奇他的西藏媳妇长什么样,就和小王一起过去了。小王媳妇家离旅馆不是很远,小王骑着电动三轮车带我,我俩一路聊天10几分钟就到了,没有我想象中的混乱、牛羊遍地的景象,和内地的菜市场很相似,干净整齐,铺子会更大一些,都是宰好的牛羊,需要什么,直接割好过秤。我们刚到地方,车还没停好,一个藏族姑娘飞快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用青涩的汉语回头喊“阿佳、阿佳、竖普来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喊得是什么,刚开始以为她是说的藏语,反正就听懂“来了”两个字。小王羞涩的笑了笑,停下车,给那个姑娘说道“达瓦,我昨天说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等下吃过早饭去拿。”小王停顿了下,指了下我说“这是住在我们店的朋友,来自很远的安徽,人很好,带他来尝尝你阿佳做的早餐”。小王又对我说“这是我那位的妹妹,叫达瓦”。达瓦开心的对我说道“你好啊,安徽在哪里啊?到拉萨要多久?你说坐什么来的?火车吗?还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阿佳在屋里,快进来吧,阿佳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说完就一路向铺子里跑去,这是我和达瓦第一次相见,我一句话没说上。

铺子里面还有一道门,门打开后是仓库,仓库有个侧门,打开进去后是一个小院子,院子南边是两层小楼,一楼门敞开着,里面一个姑娘迎了出来,达瓦跑到她跟前,一长串急促的藏语说着什么,这个姑娘就是达瓦的姐姐格桑。【后边不展开回忆对话了,不然展开写个10万字都收不住。】格桑对我表示欢迎,招呼我和小王坐下用餐,格桑的汉语比达瓦好多了,语速不是很快,我仔细听,再加上联想,基本都能听懂。达瓦很让人头疼,语速很快,但汉语讲的不是很好,中间穿插着很多藏语,我只能听懂一半猜一半,时不时需要小王或者格桑给我翻译下。早餐吃的是糌粑,我和大胖之前在外边餐馆吃过一次,没掌握好技巧,不太会吃,搞得很狼狈,就没再触碰过。我对着一碗青稞粉、一碗酥油茶愁眉不展,看着他们熟练的把酥油茶倒入青稞粉中,用手一捏捏一个团子往嘴里送。达瓦问我怎么不吃,我说怕搞不好,上次和朋友吃过一次,直接搅拌成了糊糊。达瓦没有听懂,小王给她翻译了下,她开心的笑了会,然后帮我捏团子,一连捏了好几个,示意我吃。这玩意看着很小,其貌不扬,其实热量很大,又很干,我要一边吃一边就着酥油茶才能咽下去。旁边还放着牦牛肉干,藏人的早餐还是挺油腻的。我为了面子,坚持把跟前的糌粑吃完了,表示实在太撑,吃不下。达瓦笑着又说了一长串话,大概意思是我看着高高大大,饭量那么小,肯定干不了体力活。格桑说人家是大学生来拉萨玩的,平时都是读书,哪有体力活去做。达瓦表示不认同,说草原上的男人就必须要吃的多,有力气,才厉害。这顿饭就在这种争执但有趣的氛围下结束了。

饭后格桑给我带了几个牛肉饼、切了几块牦牛干,让我带给大胖吃。达瓦跟了过来,说要带我和大胖在拉萨逛逛,能有个当地漂亮姑娘带我们一起玩,是非常开心的事情,我立刻答应了。大胖醒来后一个劲说我好坏,趁他不注意,就那么一会就勾搭了一个藏族美女,然后飞快的吃完早饭,我们三人一起开始在拉萨闲逛起来。一路上,大胖不断连说带比划想和达瓦搭话,达瓦是笑着向我不停介绍着各种事物,我因为听不太懂,总是呆滞的看着她,她也看出来我没听懂,总是笑一阵,然后接着给我介绍,但后来她会把一些重点词语进行肢体比划,强调说几遍,我基本也能猜到什么意思。大胖在下午的时候彻底放弃了,悲愤的向我表达了他好像是一个特大型电灯泡的看法。达瓦竟然听懂了,笑的合不拢嘴,甚至故意挽着我的胳膊往前走,我当时人都僵住了,机械的往前走。大胖仰天悲号了下,还是跟着我们走了。当天晚饭是在老王哥饭店用的,整个用餐我都在纠正达瓦的汉语发音,她开学将在西藏大学读大一,其实汉语书写是没有问题的,很流畅,但因为平时和汉人接触少了些,汉化说的有些不标准,但她很聪明,学的很快,基本上我说一遍,她跟着学一遍,我再纠正下,她就完全掌握了。平时不怎么吃馒头的大胖连吃了三个,又吃了半个馕,说受不了,不打扰你俩了,就回屋看小说了。我俩也适应了这种玩笑,没有在意,一直聊到晚上10点多,小王过来说格桑打电话让达瓦回家了,小王汽车电动三轮车送达瓦回去,达瓦坐在车上一直对着我挥手,约着明天见面的时间。我看着小王慢悠悠的带着达瓦快消失在眼前的时候,腿没听使唤,追了上去,说我睡不着,一起送你回去吧。小王好像笑了一声,很短促,感觉是被他压下来了。达瓦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像夜空中的明月,如同她名字一样美好。说完这话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一路上都是听她在讲,到了她家的铺子,她的阿佳(姐姐的意思)站在门口等着,达瓦笑着跑了过去,两人之间又是一长串藏语对话,然后格桑对着小王说了几句,我没仔细听,注意力都在达瓦身上,达瓦躲在姐姐后面对我做着鬼脸,我被逗笑了,格桑和小王都好奇看着我,这时达瓦向我告别,我们就此离开。

回去一路上我看着天上的月光,考研失败掩盖在心中的阴霾好似已经消散完了,拉萨真是一个好地方啊。回到房间后又被大胖数落一番,我没理他,说要看小说,但是看着手机,心里想的都是达瓦。但想到两天后就要离开这里了,心里有有些惆怅。第二天我们又到了拉萨近郊的一些地方转了下,这里比较小众,游客很少会来的地方,有很多藏民在这里游玩,还遇到了几个达瓦的朋友,我们找到一个人少的山坡坐着休息,大胖借走我的相机,号称要钻研下摄影技术,在这之前他连快门都不太会按。我和达瓦继续聊天加汉语学习,她今天出门特意带了一个本子,遇到解释不清的词语就会写出来,我们沟通越来越流畅了。她讲到自己大学报的是市场营销专业,希望毕业后能帮助家里把店铺经营的更好,现在父母和姐姐太辛苦了,她还有两个弟弟,父母为了这一大家起早贪黑奔忙,她很心疼,感觉自己力气太小,帮不了什么。达瓦问我暑假结束后想做什么,我顿时迷茫了,说实话,这是自己去选择考研,考研失败后又迟迟不做出选择,和大胖出来玩的原因,我在逃避选择,对现实社会有莫名的恐惧,总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准备,但又不知道自己未来到底追寻什么。

达瓦看出了我的沉默与迷茫,起身去摘了几朵兰色的小花,似一个个小小的五星喇叭,放到头上,问我好不好看,她说这个在当地叫邦锦梅朵,是夏天常见的花朵。问我喜欢吗?我很自然说喜欢。她问喜欢邦锦梅朵还是达瓦?我非常丢人的犹豫了,就尴尬的笑笑没有回答。一朵白云挡住了太阳,起风了。回去的路上,我们少了很多话,达瓦给我讲了几个当地藏族的故事,大概意思都是男女勇敢追求爱情的故事,大胖在一旁一直起哄,如果之前是讨厌的行为,但现在缓解了尴尬。当天晚上,老王哥、小王、格桑、达瓦一起给我们送行,老王哥烧了几道地道的湖南菜,我和大胖去超市买了两瓶好酒,老王哥很高兴,说今天太高兴了,跟过年似的,平时这酒他过年都不舍得喝。格桑开玩笑劝我和大胖留下来,说西藏这还不不缺游客,但缺大学生,我俩可以考个当地的公务员,保证很多漂亮姑娘想嫁给我们。大胖高兴的附和着,说为了姑娘,一定要郑重考虑这个建议。这时达瓦突然放下筷子对我说“竖普(哥哥的意思),你想留下来吗,或者你再考一次研,西藏大学分数不高哦,你留下来,一定有姑娘喜欢你的”,说完达瓦自己笑了声,不好意思低下头,这是第一次见到这小姑娘害羞,大胖再次很捧场的起哄,连一向沉默的小王也跟着大声笑起来,格桑笑着说“如果你留下来,可以让达瓦保护你,在拉萨肯定不会被欺负的”。达瓦突然开心起来,对着格桑说了很多欢快的藏语。我就是笑着挠头,笨拙的说会好好考虑的。

结束后,我和小王一起送格桑、达瓦回家,小王和格桑挤在前面坐,我和达瓦在后面,达瓦唱着好听的民歌,我脸一直红着,不是因为酒喝多的原因,是她一直看着我唱,我如果老低着头就太怂了些,加上酒壮熊人胆,也大胆的看着她,她高兴的眼睛笑成一轮弯月,达瓦在藏语里就是明月的意思啊。歌声随着离家距离的缩短也越发小了起来,最后戛然而止,车子停了下来,格桑招呼达瓦下车回家。达瓦低着头,没有回应她阿佳的呼唤,格桑看达瓦没搭理她,用藏语大声喊了几句,达瓦抬起头用藏语回复了一句,格桑看了我一眼,转身进屋了。达瓦看着我说“竖普,达瓦喜欢你,但达瓦要在西藏上大学,没法去内地,你不是一直没决定毕业后做什么工作吗,可以留在拉萨啊,拉萨这些年发展很好的,风景也好漂亮的,达瓦舍不得你走”,达瓦说完后认真的看着我。那天可能确实喝多了,我记不清楚给达瓦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好像看到她哭了。

回到旅馆房间没有理会大胖的呼唤,倒头就睡,第二天我们收拾行李向老王哥告别,小王有事不在。老王哥送了一些牦牛干给我们,让我们路上吃,再带点给家人尝尝。大胖开心的拿了大份,说这是对他这段时间形影孤单的补偿,到了机场排队领登机牌的时候,我对大胖说,我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大胖说你疯了啊,昨晚大家都是开玩笑的,你当真了啊?这里离家里那么远,日照那么强,吃饭也不习惯,交通也不便利,工资也很低,你靠什么生活呢?我抱了下大胖,说哥俩可能以后见面次数会很少了,我这些年一直是哥几个过的最谨慎无趣的一个,这次真的想冲动一把,再不冲动就真老了。

就这样我退了机票,留在了拉萨,但我没有去找达瓦或者老王哥,而是租了一个一居室的小房子,开始了找工作生涯,刚开始很不顺利,这边和内地完全不一样,真正的工作岗位并不多,政策原因,很多内地公司不能来西藏开办业务,公务员也不是随时就能考,找了近半个月,降低了无数次心里预期,才在一个汽车4S店找了份市场策划的工作,勉强和专业沾点边,实际工作很辛苦,很多市场宣传和推广方案上必须符合这边政策要求,有非常多的禁忌,外出洽谈合作,也是遇到一个又一个坑,还要经常去下面乡镇做推广,非常劳累,工作起始两个月,就在这种奔波努力适应中度过,当我再次扭捏羞涩的站在达瓦的店铺门口的时候,是留在拉萨的第两个半月,格桑看到了我,惊喜的向我打招呼,她以外我是又来拉萨玩的,我说明了这几个月的经历,她发出了一串惊叹的藏语,表达了自己的不可思议。但我没见到达瓦,她在上学,选择了住校,虽然是周末,但是这周末学校组织活动,她没有回家。我失望回去,下午的时候达瓦打电话给我,原来格桑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了达瓦,达瓦兴奋的问我住哪,做什么工作?工作内容是什么?约我晚上出去吃饭。

晚上两人见面后,达瓦又把之前电话没问清的事情再次说出来,我也放松很多,每一件事都回答的很仔细,和他随行的过来看热闹的两个同寝室藏族姑娘一直好奇的看着我,一边互相用藏语嘀咕着什么,这时达瓦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漂亮的用藏银和几种不同颜色小珠子装饰的小盒子,问我“竖普,你还记得这个花叫什么名字吗?”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是几朵已经变成干花的兰色小花,没想到这个平时相处那么直爽的藏族姑娘,还有一颗细腻婉转的心。

“是叫邦锦梅朵,对吗?”

“漂亮吗?”

“漂亮”

“那你喜欢邦锦梅朵,还是喜欢达瓦?”

“都喜欢”“不可以!只能喜欢一样!”

“那我喜欢达瓦”

旁边俩姑娘停止了对话,吃惊的看着我们俩,发出惊叹声,兴奋地向达瓦说着什么,随机三人闹做一团,笑的非常开心。我坐在对面跟着傻笑,就这样,我拥有了天上最美的明月。

接下的日子是辛苦又甜蜜的,工作还是很忙,有时要跑到西藏其他城市做推广宣传,路途都非常遥远,有时要出去好几天才能回来。因为西藏就一家店,有时候开区域会议,或者相关区域联营活动,要赶到成都去,有限回到拉萨的日子都在忙着处理各种文件,策划各种方案。经常周末还要出去做活动,和达瓦见的次数非常少,经常只能晚上赶到她学校去,等到她自习结束,一起在学校操场走一圈,或者在校外吃点小吃,就匆匆告别,但每次相见都是甜蜜的,互相讲述这一天怎样,八卦学校的趣事。达瓦在学校很受欢迎,有很多男生喜欢她,几乎每次都是同几个男生在我们附近晃悠,不时对我投来愤恨的目光,时不时会故意给打个招呼,挑衅的看着我。达瓦会很开心的和每个人打招呼,会向他们介绍我,我略得意的看着他们,然后搂着达瓦离去,背后能听到一些虽然听不懂但是能猜到什么意思的藏语。

现实带来的考验来临的比自己想象的更早一些,任职的4S店因为受政策影响导致业绩不佳,维护成本太高,决定撤出西藏市场,只在拉萨保留一个二级经营商,当时人员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公司总部四川的其他4S店,二是做二级经销商的业务员,下沉到西藏各个市县做业务,会非常辛苦,一个月难回拉萨一次。这两个都不是我的选择,我只能选择辞职,那段时间藏族喇嘛有些异动,国家对一切管控的都很严格,游客感觉不到,但是在拉萨的公司的各行业业务都受到影响,合适的工作很不好少,大多都是服务行业招人,我为了生计,只能选择在一个酒店做营销经理,和内地的营销经理不同,不止要开拓大客户,还要协助管理酒店客房等等杂事,忙碌的时候,还要协助餐厅、客房做一线的工作,薪水也很低。那边父母终于知道我留在拉萨工作的事情,之前骗他们我回武汉一边打工一边准备再次考研,父母一天一个电话加QQ各种留言,劝说,还发动其他亲戚,劝我回内地,说西藏太偏远了,生活习俗相差太大,如果有好的发展机会留在那里锻炼几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永久生活太辛苦,哪怕我去新疆,他们都不会那么反对。我给他们说了达瓦的事情,说着达瓦的各种好处,发照片给他们看,父母还是心疼我的,被我说服,同意我俩的交往,并祝福我俩,但他们让我再慎重考虑下自己的未来,说目前这个状况是没法支撑自己成家的,我们一度商量在拉萨创业,做个什么买卖。或者来内地,机会更多一些。

因为工作的酒店离西藏大学很远,晚上是酒店比较繁忙的时候,有会议、大型团队入住、用餐等事情需要帮忙,和达瓦见面次数也越来越少,创业的事情我一直在犹豫,因为是要投入父母辛苦积攒下来的钱,如果失败了怎么办?在当地我毕竟是外人,这里的经商环境说实话真的不好,政府机关的效率和管理水平之低让人发指。很多怀揣美好梦想来拉萨创业的人,实际成功的还是占少数。我输不起,有时会去老王哥那里喝酒,故意说自己忙,不去见达瓦。有时和她通电话的时候语气也不很不耐烦,说自己很忙,迟些再联系她,QQ也不怎么回复她,或者回复的很简单。

有一天忙到晚上九点多,帮前台把我经手的一个旅行团入住办理好,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达瓦的生日,前几天已经答应她今晚去她宿舍楼下等她,一起吃饭出去玩。记得她中间好像给我打了几个电话,当时忙的焦头烂额没有接,一直在前台电脑那里输入住客信息。赶忙拿着礼物往学校赶,那个时候没有滴滴打车这些软件,拉萨的出租车主要是各个景点和车站比较多,酒店外边我等了近半个小时才打到车,赶到学校已经22点多了,中间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提示关机,QQ和短信也没回复我。我给宿管阿姨好话说尽,她才帮我去达瓦寝室看看,回来说敲门没人应,里面黑着灯,应该没人在。我在寒风中等到快23点,才看到达瓦和几个男生、女生一起往宿舍走来,达瓦一边走一边开心的笑着,手里还捧着一大捧玫瑰花,她今天穿着一身民族服装,头上戴着首饰,非常漂亮,旁边的同学也都是精心打扮的,他们走在一起真和谐。我看了看自己汗水浸透又被寒风吹干的邹巴巴的西装(很便宜,不到1000元买的),乱糟糟的发型,油乎乎的脸上胡子拉碴(虽然早上剃过了,但我胡子长得快),突然感到特别自卑,与他们格格不入,我在他们看到我之前,转身离去了,走之前把礼物给了宿管阿姨,让她转交给达瓦。

20分钟后达瓦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直接把手机关机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情。到租住的房子那里,简单洗漱下就睡了,虽然一夜没睡着。第二天开机后有20多个未接电话,几十条短信,QQ上也是同样的留言。通过留言我得知她那天盛装打扮等了我很久,电话短信都不回,难过的哭了,寝室同学看不过去,悄悄告诉其他同学(我知道是喜欢她的那几个男生),大家一起要给她庆生,她等到我21点,当时我们约好是1830见的。就和大家一起出去吃了饭,花是几个男生一起买的,她一直拒绝不要,最后到了学校,被同寝室姑娘硬塞到怀里,说在学校里这段路要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手机是因为之前给我打了太多电话、发了太多信息,出学校没多久就没电关机了。

我那时最好的做法应该是立刻打电话道歉,但是我退缩了,一直等到中午她再次打来电话,我才迟疑很久接听了电话,我们聊了很多,聊了未来,聊了很多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的话,总之思维很混乱,感觉自己拼命想表达什么,又拼命在逃避什么。话题最后怎么扯到分手二字的,我现在也回忆不起来,总之挂过电话后没有任何的轻松感,是无限的悲伤和失望,悲伤是我失去了夜空中那轮漂亮的明月,失望的是自己到现在还是对未来迷茫和踌躅不前。我对那时的自己失望无比,但内心总有声音告诉自己,这样的自己不配拥有这样的女孩,自己应该离开。

我离开了那家酒店,换了手机号码,去一家青年旅馆帮忙,虽然依然忙碌,薪水也不高,但是老板人很好,大家都是平级朋友之间相处,他是个四川人,年轻的时候创业赚了很多钱,40岁后实现财富自由,来拉萨开了家青年旅店,定居在拉萨。旅店一楼是个小酒吧,也是他开的,他喜欢交朋友,晚上招呼大家一起喝两杯,都是他请客,他好奇的问我既然分手了,为什么还不离开拉萨,这里不适合我这样刚开始做事业的年轻人,拉萨是背包客的天堂。我每次都不正面回答,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为什么不离开。有时一边喝酒一边抬头开着夜空中的银月,悲伤的痛苦会弥漫扩散至整个胸口,这就是心痛吧。是不是我离去了,再也看不到拉萨夜空的月亮了呢?因为舍不得吧。

两个月后,我正在和彭哥一边喝酒一边吹牛,这时进来一个打扮时髦漂亮的妹子,我喝的醉眼朦胧,看着姑娘有些眼熟,她径自坐到我们隔壁桌,要了两瓶啤酒,一边喝一边瞪着我看,彭哥猥琐的笑着对我说,你小子长得虽然不咋滴,但是旁边漂亮姑娘好像看上你了,赶紧过去请人家喝一杯,酒钱哥哥请,如果晚上有机会,房间钱哥哥也给你出了,说完狠狠拍了下我的肩膀,嘿嘿笑着就走了。我被彭哥说的热血沸腾,蜜汁自信的走到姑娘那桌坐了下来,刚准备开口,酒就醒了一半,我的达瓦怎么突然比汉族的姑娘还会打扮。达瓦就说了句“竖普,陪我喝酒”然后就自顾一边喝酒一边说起来,我那天中午分手说的话逻辑很混乱,她除了分手听懂了,特别难过以外,其他的都靠回忆拿纸记录下来了,我可能说了些两边民族生活习性等等冲突不适应的话,又很混蛋的说了自己觉得内地汉族姑娘更适合自己的话。她后来没找到我,手机也变成空号,以为我离开了拉萨,在她阿佳那里哭了很久,阿佳说我家达瓦那么漂亮,怎么可能输给汉族姑娘,只不过我们一直没有好好打扮。达瓦听了后向学校汉族老师和同学请教,又自己上网搜了很多相关的文章,买了很多时尚杂志,学会了化妆,穿起了内地女孩穿的衣服,一时在学校引起轰动,追她的男孩更多了。前天,她的同学无意间远远看到我在去旅店的路上,告诉了她,昨天晚上她和同学悄悄来过一次,打听了我在这边做什么,工作时间。今天她就独身一人过来,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达瓦,听着她好听的声音,我的泪差点没忍住流下来。达瓦没有和我聊其他和感情相关的话,把两瓶啤酒喝完就离开了,我把她送到出租车,她摇下车窗问我会一直留在拉萨吗,我笑笑说不知道。

此后半个月,达瓦几乎每天都会来酒吧点一瓶啤酒,我每天既期盼见到她,又害怕她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和她说些什么。有时我们就是默默的喝酒,谁都不说话。彭哥一直耻笑我,说我不懂得把握机会,那么漂亮的姑娘到现在还没有拿下。这一天,我在喝完最后一杯酒的时候,对达瓦说“我后天的机票,回去了,感觉自己在拉萨还是一个过客,总是融不进去,爸妈让我回去考公务员,我报名了,回去备考”。达瓦沉默了很久,起身就离去了,这次我没有去送她,因为说完这句话我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离去的背景,泪还是留下来了。这一天夜空中没有看到月亮。

第二天晚上,彭哥和旅馆其他几个人给我践行,一杯又一杯的灌我,我本来就没什么酒量,直接喝吐了,靠在椅背上迷糊的听他们几个吹牛。突然有个好听的声音响起“竖普,你过来下”,今天月亮又出现了,我的达瓦来了。彭哥几个人纷纷借故离开了,另一个人给我们送了几瓶啤酒,我和达瓦先各自默默的喝了一瓶,然后我确实喝多了,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我把对达瓦的不舍、对自己无用的痛恨、对未来的迷茫、对拉萨生活的不适应、现实的拮据都统统的说了出来(这些都是第二天悄悄听墙角的彭哥复述给我的),中间我又去吐了一次,达瓦基本都在安静的听我讲,温柔的帮我擦弄脏的衣服。后来,我记得自己好像没坐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彭哥给我开了个房间,招呼其他人和达瓦一起把我送到了房间,然后非常知趣、够义气的把达瓦和我独自留在了房间(彭哥原话),那晚发生的事情也迷迷糊糊的,应该是达瓦想帮我擦洗身体,我貌似把她搂在怀里,说不想离开她,然后我们应该是接吻了,但肯定没做什么,因为我吻着吻着就睡着了(酒喝太多了也误事),抱着达瓦睡了一宿,让听了快两小时墙角的彭哥表示万分失望,还以为我身体有问题,不能举。

第二天醒来达瓦已经不在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是几朵邦锦梅朵,虽然已经干枯了,但是特别漂亮。但我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盛开的邦锦梅朵了,我的明月也彻底离我而去了。

三年后,大学同学结婚,我再次回到武汉,晚上不想喝酒,独自一人走在汉口江边步行道上闲逛,看着路上的行人和江上过往的船只,内心觉得非常宁静美好,一直把武汉当做自己的第二故乡,这里承担着自己最美好快乐的四年时光。前面的路口我犹豫起来,直走是继续沿着江边的步行道,左拐是前往江汉路步行街,在考虑是不是去步行街买点周黑鸭带回家。这时路口的绿灯亮起,我下意识往步行街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愣住了,还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对面一对情侣手挽着手迎面走来,整个世界突然静了下来,好似所有人都消失了,那个绽放幸福快乐的笑容的女孩,把拉萨的明月带到武汉来了吗?这时那女孩也看到了我,她脸上闪现出吃惊、高兴、犹豫、难过,旁边的男生诧异的低下头向她询问着什么,达瓦抬起头对他微笑,然后重新走了过来。时间如同被放慢无数倍,我也一步步走了过去,现在应该又到了邦锦梅朵花盛开的季节了吧,我们就这样迎面走来,然后擦肩而过,擦肩前相视的那一眼,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我没有回头,相信她也没有。我的明月有了彩云陪伴,真好啊,我加快了步伐,向着步行街走去。

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相遇啊,不能再当一个迷茫的废柴了,你已经错过了明月,不要再让女孩为你失望了,我对自己轻声说到。这时一阵风吹过,天上的云散开了,一轮圆月出现在夜空中,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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